155.第154章 養骨之物
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豬肉佬羅少崇竟然是夏芷柔的手下,被她所看重。
而羅少崇,早在十年前死了。
那時候的夏芷柔,不過才十五、六歲。
豈不是說,尚未十八的夏芷柔便收復了羅少崇這等妖孽人物?
要知道,當年羅少崇的名頭可是傳遍了整個泰元城,被譽為泰元城的一代天驕,修行速度進展神速無比。
一個擺攤豬肉佬,在短短不到七年的時間內,從一個普通人蛻變成為換骨八次的絕代強者。
而造成這一切的,便是源於夏芷柔的眼光。
被她所看重,帶回商會進行培養,令其成為了自己的心腹手下。
按照事情的發展,羅少崇日後應該會成為名震一方的強者才對。
但事情的結果卻是——死在了城外。
具體連怎麼死的,血炎商會那邊也沒有給出具體的公告。
只是寥寥草草公佈了羅少崇的死訊,為其舉辦葬禮,任時間的流逝,將此事給漸漸抹淡。
事後,血炎商會便再也沒有提及。
彷彿,羅少崇這人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。
蕭慶這番話給杜杯停帶來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。
一時間,杜杯停的神情也是不由得微微緊凝起來。
他知道羅少崇的名頭,也聽聞過夏芷柔的名頭。
但他從未聽過,羅少崇此人是經夏芷柔之手,挖掘、培養出來的人材。
「若是這般的話,那我下場又會是如何.」突兀的,一個念頭在杜杯停心裏油然而生。
危機感漸現.
畢竟,杜杯停跟羅少崇一樣,同樣是被夏芷柔所看重的人。
而且,在杜杯停眼裏看來,夏芷柔可不是一般的看中他。
剛加入血炎商戶,不僅僅是血炎商會給他供給了一大批的修鍊資源。
夏芷柔那邊更是以個人的名字,給他帶來了許多珍稀罕見的修鍊資源。
其中,還有些許用於提升根骨的藥物。
無親無故的,夏芷柔完全沒必要待他這般好,還盛邀各坊主的坊主,擺宴席,故而名曰是為了避免誤傷到其他的坊主。
但在杜杯停眼裏看來,這僅是其一。
畢竟,她可從來沒有為了一個新坊主的上任,而盛邀其他的坊主,只為見上一面。
而杜杯停,則是例外。
在杜杯停眼裏看來,她這是向眾人示意杜杯停的地位。
就差明說出來——這杜杯停乃是我的人,誰敢動,就相當於跟我作對!
而夏芷柔是何等的身份?
血炎商會的二小姐,血炎商會會長孫女,如今泰元城毋庸置疑的第一武道妖孽,誰敢在她的面前造次?
得罪她,這跟找死又有何異?
所以,她這般行徑相當於把杜杯停以後有可能會碰到的麻煩,給一次性處理掉。
徹底阻隔在外。
在沒有任何的保障下,對杜杯停如此器重。
這般優待,她又如何能確定杜杯停是個忠臣?
至少,杜杯停不這麼認為。
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忠臣。
在得到丁點的甜頭后,就會隨着對方的牽繩而走。
所有行事,杜杯停都會從自身的利益出發,但凡是涉及到自己利益、安全的。
毫無例外。
所有的隱患,他都會提前扼殺在搖籃當中。
「你可知羅少崇是怎麼死的?」杜杯停冷不丁的問出一句。
「不知道。」對於杜杯停這番提問,蕭慶也是稍愣,隨後便給出了回復,「羅少崇乃是二小姐那邊的人,給予了像你這般的許可權,我可無權管轄,我哪知道他是怎麼死的?
不過——」
蕭慶的話音稍頓,繼續往下道出。
「我只知道,那一次他出城,似乎是在執行某種任務。
至於向他發起任務的人,有可能是二小姐,也有可能是血炎商會。」
杜杯停點點頭,若有所思,正想繼續問話,而蕭慶則是直接轉移了話題。
「還是回歸正題吧。
羅少崇好歹是二小姐那邊的下屬,我不好對外談及。
更何況,當時的血炎商會可是下達了命令,不允許與血炎商會的任何人再談及任何關於羅少崇的事情。
你問了這麼多羅少崇的事情,我都如實告知於你。
已經算是犯了大忌了。」
誠然,蕭慶並不想在羅少崇這個話題上繼續交談下去。
見此,杜杯停也不好繼續追問。
「行,那以後在血炎商會,還請蕭總管多多指教了。」
「好說好說。」蕭慶抱拳拱手,直接敞開了話題,「我此行將碧泥白靈玉帶你送你,與你交好是其次。
最重要的,是希望你能在狩獵日上,多多照顧我的孫兒。
他完成一次換骨才不過兩年。
其實力在眾多坊主、護法中,也算是較弱的一人。
此行狩獵日活動中,很有可能死去。
所以,我希望你能保他性命,直至狩獵日活動結束。」
蕭慶老頭的目光莊重,「若狩獵日過後,他還活着,安然回到泰元城,我必有重酬。」
他的話音一頓,又補充了一句,「酬物之價值,絲毫不亞於碧泥白靈玉。它乃是一件養骨之物!關於此物,我可以提前告知你一聲。」
「哦?」聽后,杜杯停的眉頭不由得微微挑起。
淬骨,他倒是聽得多了。
但養骨的東西,他聽得並不多。
即便是他,所擁有的養骨之物,也僅有《伏龍養骨秘術》。
直至目前,他尚未完成入門。
前些天,才剛開啟第二個骨竅,具體達成第一段練法,還有一段時日。
卻沒想到,眼前這蕭慶,竟捨得給自己一件養骨之物?!
此物,對於換骨武人來說,說是至寶也不為過。
杜杯停一時間並沒有急着回應蕭慶剛才的話,反倒是詢問了起來,「蕭總管,你也是武人,應該很清楚養骨之物的珍稀程度才對。
堂堂養骨之物,你竟捨得送給我?
你為何不拿此物去血炎商會內部打通關係,除去你孫兒參加狩獵日活動的名額?
這樣一來,豈不是更好?」
「杜坊主是個聰明人,你能想到這一步,老頭子我,也自然是想過。」
蕭慶搖搖了搖頭,嘆氣一聲,「但這可是狩獵日,是內城三大勢力結成的大型試煉。
由此,血炎商會便強硬定下相應的規矩。
強制規定所有坊主必須要參加!不允許棄權!
但凡是參加狩獵日的坊主。
他們每一人,都代表着血炎商會的顏面所在。
而且,坊主的數量有限。
總的來說就那麼些人。
若是在關鍵時刻,選擇放棄參加狩獵日的名額,這不明擺着向外表示——我乃血炎商會的怯弱之人,我怕死,所以選擇放棄參加狩獵日。
血炎商會豈會容忍此等丟人現眼的事件發生?
所以,即便想走關係,也走不了。
但凡是背上血炎商會的坊主,都必須要參加。」
杜杯停頷首,似在認真思索。
「既然如此,那為什麼血炎商會這麼多的坊主你不選,偏偏找上了我?」杜杯停的目光中帶着幾分詢問,「我記得,我才剛上任坊主這個職位吧?
你去找那些資歷更老、實力更強的坊主,去為辦這事,豈不是更好?
再者,以你副總管這個職位來說。
要喊動他們,不過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。」
對此,蕭慶則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。
「方才已經說過了,既然是杜坊主想到的,在下不可能想不到。
實話不瞞杜坊主。
商會內的好幾位實力排名最前的那幾位坊主,我都已經打點過了。
保護我孫兒性命這件事,他們都已經答應了下來。」
「哦?既然如此,那你為何還要找上我?」杜杯停頓感納悶,「如果連他們都保護不了你的孫兒,難不成你就覺得我能行?」
「杜坊主有所不知,在狩獵日舉行試煉的那一片丘陵區域中。
除去素銀赤焰熊,還圈養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異物。
比起素銀赤焰熊還要危險的異物,種類上就有不少,也僅是在數量方面上要少上一些。
素銀赤焰熊,不過是狩獵日主要的添頭罷了。
其真正的危險,便是來自於這片丘陵的其它危險異物。
往年便有不少實力強大的坊主,死於這些異物的手中。
而杜坊主你.」
說到杜杯停身上的時候,蕭慶語氣一頓,「乃是被二小姐所看重的人,我相信二小姐的眼光。
也相信你當日在三幫聚會武鬥上的表現,絕不及你平日裏的一成。
你隱瞞了自身的真正實力。
你的真正實力,絕非如此。
不然,也不會像現在這般,安然坐上明海坊坊主這個位置。
各大坊市的護法,可都不是善茬子,絕不會允許實力比他們要低的人,坐上他們頂頭的位置。
我說的是不?
當然,我之所以說那麼多,並非是想表明些什麼。
只不過是想告訴你,在這麼多的坊主當中,你絕對是實力最強的人之一。
畢竟,上次被二小姐所看重的羅少崇便是如此。
其實力,在換骨境界的武人當中,便是呈現出跨層次級別的。
即便是境界比他稍高一些的人,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十個回合之內,對方必會敗於他的手下。
所以,在我看來,你能被二小姐選中。
你跟羅少崇,應屬同一類的人。
相較於其他坊主,我更加相信能夠保住我孫兒性命的人是你。」
聽后,杜杯停臉上的笑容反倒是緩緩收斂起來,看向蕭慶的眼神也是蘊含着幾分陰寒。
而蕭慶,也被杜杯停這番眼神,瞅得肌肉下意識緊繃,腳步也是后移了一步。
只不過,在幾息過後。
杜杯停眼中的不善已是散去,他重新上下打量蕭慶一番。
「蕭老頭子,沒想到你年紀不小了,肚子裏的心思倒也不少。」
「行吧,此事我答應了。
還有,你跟我所說那一件養骨之物,給我準備好了。
別到時候你孫兒還活着,結果東西卻是沒能拿出來。
若屆時真出現這種情況,那可就」
杜杯停的眼睛稍微眯了眯,給出個「你懂的」的眼神。
蕭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「還請杜坊主放心,蕭某我好歹也是咱們血炎商會的副總管,代表着血炎商會的信譽、顏面,沒必要在此等重要事情上誆騙於你。
再者,此事與我孫兒性命攸關,我哪敢隨意跟你這般耍滑頭?
這不是要我孫兒的性命嗎?!」
說完,他稍微吁了口氣。
說實話,他壓根沒想跟杜杯停發生有任何的衝突、意外。
「嗯。」杜杯停點了點頭,伸手往自家的屋內探了探,「既然如此,那蕭總管接下來還要到我家喝茶嗎?」
蕭慶知道杜杯停這是在下達逐客之意。
他便也沒繼續廢話,「不用了,該說的,我都已經說了。夜色將至,那我便不打擾杜坊主了。
老頭子,先行告辭了。」
蕭慶朝杜杯停拱了拱手,轉身便離去。
杜杯停望着蕭慶離去的背影,看了幾眼,才伸手入兜里,揣了揣裏頭的東西,便走進自家宅院。
門栓拉上,杜杯停背站在門后,眸子望着地下,眼中的目光沉沉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過了好半會兒,他才抬起腦袋,往卧房走去。
「夏芷柔這傢伙,果然沒有想像中這般簡單。
以後行事,得多加謹慎、小心才行……」
一眨眼,一個來月的時間過去了。
冬季將至,寒風凜冽。
泰元城的百姓平民早已經裹上好幾層的衣物、褲子。
臨近除夕,街鋪也早早就販賣起福貼、對聯,到處掛滿紅燈籠,街巷口不時會見着孩童手裏拿着麥芽糖、糖葫蘆在相互嬉戲。
同時,也亦有炮仗炸開的聲音,不時的響了起來。
宅院內。
溫度很低,寒風在呼嘯,吹得撐開的窗柩吱呀作響。
院子裏的枝丫,也是隨着寒風的吹襲,不停的搖晃,發出沙沙的聲響。
一口大缸正架在院內。
在大缸的底部,堆積著一大片的木柴,燒着柴火,高溫將大缸的底部舔砥得通紅。
缸中的藥液,更是滾燙無比,不斷有熱氣從中逸散而出,往上空飄去。
杜杯停,正赤著身體,整個人完全浸沒在葯浴中。
雙手相互外探,五根手指頭長得老大,根根弓起,形似龍爪。(本章完)